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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筆記:

這是在新月中我刪掉最多的一部分.他本是書中的第六章,另外還加上了獎學金這個故事情節所延伸出的7個小片段。

在小說中貫穿始終,我絕得這個情節很有意思,可是我的編輯不同意我的想法 這是沒有必要的,所以在編輯過程中只能割捨掉了。

 

─────正文開始─────

 

場景一:貝拉與潔西卡去看恐怖電影的第二天

 

除非被提醒,否則我極少去懷念費尼克斯。就比如現在,去福克斯聯邦銀行存上我的工資,我不願為了方便就把工資存進自動提款機。至少在櫃檯後面的是個陌生人。

「午安,貝拉。」潔西卡的媽媽招呼,我說:

「您好,斯坦太太。」

「妳昨晚能和潔西卡一起出去可真好,過去了太久了。」

她對我發出嘖嘖的聲音,微笑著讓那聲音聽起來更有好些。

我的表情肯定很難看,因為她的微笑一下子僵在那裡,很尷尬地用手播弄頭髮,大概這持續了有一分鐘。她的頭髮和潔西卡一樣捲,而且又用髮膠把那些沒彈性的小捲噴成一種刻板的造型。

我也對她笑了笑,意識到我的反應慢了半拍,我的反應時鐘似乎生鏽了。


  「是啊。」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易近人。
  「最近一直都很忙,你知道的,學校
工作」我絞盡腦汁的去想其他什麼東西來填補我那少的可憐的名錄,但是腦子還是空空如也。

「的確,是啊。」她又溫暖的對我笑了,大概是因為我的回答多少聽起來正常點了而且也跟得上她的節奏了。

我突然意識到她笑容的背後一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我不會猜錯的。

誰知到昨晚潔西卡對她說了什麼。不管是怎麼說的,那也不是完全毫無根據的。我是查理那個神經質前妻的女兒──精神錯亂也是可以遺傳的。

曾經是鎮上那些怪人們的同伴,我很快地跳過這個讓人畏懼的念頭。

最近步行昏迷症的受害者。我確信一定有什麼更好的理由來解釋我瘋狂的舉動,即使現在我還沒有聽到那些聲音,我想斯坦太太一定已經想到了。

她肯定在我眼中看到了某種猜測的神色,很快將視線時到我身後的窗外。

「該工作了。」我又說了一遍,直到我把支票放在櫃檯上她才回過神來。

「當然啦,這也是我在這的原因嘛。」

她又笑了一下.她的脣膏隨著日復一日的使用已經開裂了,而且很明顯她再嘴唇上塗抹了比實際需要多得多的脣膏。

「在紐頓家工作的怎麼樣?」她興奮地問到。

「很好,馬上就是生意興隆的季節了」我不假思索地說,儘管他幾乎天天都會路過奧林匹克運動商品的停車場──她一定也看到了很多不熟悉的車。她比我更清楚旅行用品的旺季與淡季是怎麼樣的。

她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在她前面的鍵盤上敲擊著,我環視著這個深棕色的櫃檯,它的邊緣是70年代的那種亮橙色。

壁紙和地毯都被更新成更為中性的灰色,而這個櫃檯卻將這個建築的原始裝潢展露無遺。

「嗯。」斯坦太太的嘟嚷聲比剛才一下子大很多。我回頭撇了她一眼,沒什麼興趣,我猜是不是有蜘蛛爬到桌子上把她嚇到了。

但是她的眼睛還是死死低盯著螢幕,手指一動也不動,表情看起來很驚訝很不舒服。我在一邊等著,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說。

「有什麼問題嗎?」難道是牛頓給的支票有問題?

「沒有,沒有。」她很快地嘟囔道,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有種很奇怪的東西。看起來她像是再努力抑制某種興奮的感覺。

這讓我想起潔西卡急於分享新的八卦消息時的樣子。

「你需要列印帳單嗎?」斯坦太太殷切地問道。

這並不是我的習慣--我帳上的錢增長得很慢而且都不要需怎麼算就能知道有多少錢。

可是她語調的變化卻讓我覺得很好奇。螢幕上到底有什麼讓她興奮的呢?

「好吧。」我同意了。她按了一個鍵,然後列印機很快就吐出一張小紙片。

「給你。」她迅速地把紙片扯下來以至於把它撕成了兩半。

「噢,真抱歉。」她在桌子邊顯得很慌亂,根本不理會我好奇的眼神,直到她找到一捲膠帶。

她把撕破的兩片黏在一起遞出來給我。

「喔,謝謝」我低聲說著,拿著紙條,轉過身朝前門走去,同時迅速低看了一下,想瞭解到底斯坦太太剛才為什麼是那個樣子。

我想我的帳戶上應該增加到差不多1535美元了。

不對,我錯了,帳戶上應該有1536美元50分,而不是35美元可是現在多出了兩萬塊!我一下子呆在原地,試著弄明白這些數字。

看來在我今天來存這筆錢之前,這多出來的兩萬快就已經在那了。

有那麼一剎那,我考慮要不要立刻把我的帳戶結清。但是,歎了口氣,又回到櫃檯那裡,斯坦太太饒有興趣地在那裡等著,眼裡閃著光。

「計算機出現錯誤了,斯坦太太。」我一邊說一邊把紙條遞回去。

「帳戶上應該有1536美元50分。」

她詭異地笑了笑。

「我覺得這可有點奇怪啊。」

「我在作夢,是嗎?」我也跟著笑了,盡量讓我的語調保持平和。

她快速地敲擊鍵盤。

「我想問題在於這裡.......這裡顯示三週前有筆兩萬元的存款從.............另一家銀行匯來的,我猜有人把帳號弄錯了。」

「要是我把錢都領取出來會有多大的麻煩呢!」我開玩笑的說。

她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又繼續敲著鍵盤。

「嗯......」她又開始說話了,前額擠出三道深深的皺紋。

「這是電匯過來的。我們這裡接收的電匯可不多。看來我得讓格蘭迪太太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了......

她轉身離開電腦,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伸長脖子從身後敞門的房間張望著。

「夏洛特,你現在忙嗎?」她問到。

沒有人回答。斯坦太太拿起帳單匆匆穿過後門,進入那個應該是辦公的房間。我目光追隨她有一分鐘的時間,但是她沒再出現。

我環顧四周,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看著雨從玻璃上淌下來。雨下的方向讓人琢磨不透,在風的作用下,有時甚至傾斜成弧線。我都不曉得我等了多長的時間。我努力讓思緒平靜下來,什麼都不去想,可是我似乎怎麼也回不到那種半清醒的狀態了。

終於我聽見身後有人在跟我說話了。

我轉過身看見斯坦太太和格蘭迪醫生的妻子正從前門出來,臉上都掛著禮貌的微笑。

「貝拉,很抱歉。」格蘭迪太泰說。

「我能幫你解決這問題但是需要打個電話,時間很短的,如果你願意可以在這邊等一會。」

她給我指了指靠牆的那排木椅,看起來它們就像是誰家餐桌配套的椅子。

「好的。」我答應了。我走到那排椅子中間坐了下來,這時候真希望有本書看。我已經有段時間沒看書了,在學校除外。

儘管這樣,當課程裡有描寫可笑的愛情故事的部分時,我就看個大概呼嚨過去。

現在倒是看【動物賣場】更讓我輕鬆些。但還有些能讓我感覺安全的書。政治驚悚,離奇謀殺案那類的。

恐怖的謀殺案對我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只要沒有那些異想天開的浪漫情節,我都可以接受。

等待時間太長我都有點不耐煩了。

我已經厭倦了欣賞這個單調的灰色房間,空空的牆上甚至連幅裝飾畫都沒有。當斯坦太太慌亂地處理一疊文件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她。她時不時地往電腦裡輸入一些東西,只抬頭看過我一眼,遇到我的目光那一刻,她好像很不舒服以致於把一份文件掉到地上。

我依稀聽到格蘭迪太太從後面房間傳出來的聲音,但是聲音太小了,除了她在電話時間長短問題上欺騙了我這點以外, 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電話打得時間也太久了,誰在旁邊都會想過去幫她一把,而且如果還不快點結束的話,我也無法忍受了。

我得想想。我心裡很慌亂。盡可能的找個容易的問題去思考。

格蘭迪太太的出現拯救了我。我在門口用手指抵著腦袋,這時我感激地對她笑了笑。她那頭蜜花白的頭髮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貝拉,你能幫我一下嗎?」她問到,這時我才意識到她耳邊還有電話呢。

「當然了。」她走開時我低聲說。

斯坦太太不得不打開崁在櫃檯中的半扇門讓我進去。 她的笑毫無誠意,我們也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我百分百確定她正打算著偷聽我們的談話。

當我匆匆地朝那個辦公室走去時,腦中閃過許多想像到的可能性。有人透過我的帳戶洗錢。或者是查理收受賄絡而我現在正使他失去藏身之地。

可再一想,誰會用這麼一筆錢去賄絡查理呢?也許查理是某個團體中的一員,所以才接受賄絡用我的帳戶洗錢。但這不可能,我怎麼也不能想像查理會那樣做。再或許是菲爾。可話說回來,我又瞭解菲爾多少呢?

格蘭迪太太還在那打電話,移動著,下巴朝著桌子旁邊的一把金屬摺疊椅點了一下。

她在一個信封的背面迅速地紀錄下來什麼東西。

我坐下來,想像著菲爾是不是黑社會背景,以及我會不會被送進監獄。

「謝謝您,是的。.......好,我想就是這麼一回事。.......是的,是的。太感謝您能幫忙了。」

格蘭迪太太再掛電話之前還做出一個毫無意義的微笑。

這看起來並不生氣或是壓抑,更多的是一種興奮和困惑,這不禁讓我想起大廳裡的斯坦太太。

我考慮要不要來個惡作劇,從門口跳出去嚇她一大跳,但這時格蘭迪太太說話了。

「呵呵,我想我有一些好消息要告訴你.......儘管我不清楚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得到通知。」

她責備地盯著我,彷彿期待著我一拍腦門,說:喔,原來是這兩萬元啊,我都給忘了!!

 

「好消息?」我馬上反應道。這個詞似乎再說這個錯誤太複雜以至於她無法理解,她心裡也許在想我肯定是知道什麼事情而事先卻沒說。

「噢,如果你真不知道的話......那麼恭喜妳啦!你被授予了一筆獎學金,是來自於.......

她又低頭看了一下她狂草的筆記。

「太平洋西北信託公司的。」

「一筆獎學金?」我重複了一遍,簡直不敢相信。

「是啊,多讓人激動啊?!我的天哪,你可以去任何一所你想要去的學校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在憧憬我那美好的前程的此時,我確切的知道這筆錢是從哪來的了。儘管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怒火 懷疑.憤慨和疼痛,但我努力保持鎮定接著說道:

「這筆兩萬元的獎學金直接存入我的帳戶,」我提醒說:「而不是付給學校。這樣根本無法保證這筆錢花在學費上。」

我的反應弄得她很不安。她好像對我的話很反感。

「如果把這筆有用途的錢用再別的地方就太不明智了,親愛的貝拉。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啊。」

「當然是那麼回事,」我酸溜溜地說。「那這個太平洋西北信託有沒有詳細說為什麼選擇了我呢?」

她再次看了一下她的筆記,我的語調不由得讓她稍微皺了皺眉。

「這家機構很有威信的--他們從來沒有像這樣每年來授予獎學金。」

「我敢打賭。」

她瞥了我一眼很快又移開了。

「在西雅圖的一家銀行管理的家信託,他們幫我接通了監管獎學金分發的負責人。他說這個獎學金的授予基於三點:優異表現性別和地區。它為那些小城鎮的女學生提供在大城市接受教育的機會。」

看來某人要覺得她很可笑了。

「優異表現?」我不以為然地問。「我的平均分才3.7。再福克斯隨便就能找出三個成績比我好的女孩,潔西卡就是其中一個,再說,我從來就沒有申請這個獎學金。」

她現在表現得很慌亂,拿起筆又放下,用手指反覆摩挲自己戴著的項鍊,接著又去看她紀錄的那些東西。

「他沒提到這個.......」她一直低頭看個那個信封,不知道該拿我怎麼辦。

「他們不接受申請。只是從那些被其他獎學金拒絕的申請中選擇,讓這些學生覺得自己沒有被不公的忽略掉。他們從你提交給華盛頓大學的一個申請中發現了你,在那個申請裡你希望獲得基於優異表現的財政援助。」

我感覺得到我嘴角垂了下來。我甚至還不知道我的申請已經被拒絕了。那申請表是我很久以前填的,在........以前.......

而且我沒有朝其他可能的方向努力過,儘管最後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我沒辦法去關注自己的未來。

華盛頓大學可能是唯一一個能讓我離福克斯和查理最近的地方。

「他們是怎麼得到那些被拒絕的申請的呢?」我又冷冷地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親愛的。」格蘭迪太太有些不高興了。

她期望我興奮起來可是我的態度讓她越來越不滿。我真希望我能用什麼辦法來解釋一下,我的消極態度不是針對她的。

「但是這個負責人把他的電話留下了,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打給他。我相信他也會明確告訴你這筆錢確確實實就是你的。」

對此我沒有異議。「有他的電話號碼還不錯。」

她在撕下來的一個小指片上飛快地寫著。

看來我得牢牢記著要匿名給銀行捐贈一些便利貼供她們使用。那個電話號碼應該是來自於很遠的地方。

「我猜他沒有留下電子郵件地址吧?」我懷疑地問道。

我可不想因為支付長途電話費把查理的工資用光。

「事實上,他確實留下了。」她笑著說,很高興看到我有想要的東西,她又伸手拿過比在那個小指片上又寫了一行。

「謝謝妳,我一回家就會跟他聯繫的。」我表情木然。

「寶貝,」格蘭迪太太猶豫的說。「你應該對它感到高興才對。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

「我不會拿走不屬於我的兩萬塊的。」我回答說,盡量壓制住心裡的憤怒讓聲音平和些。

她咬著嘴唇,又低下了頭。她也以為我瘋了。呵呵,我真希望她能大聲說出來。

「怎麼了?」我問道。

「貝拉......」她停頓了一下,我笑著等她說下去。

「其實這筆錢遠遠大於兩萬元。」

「您說什麼?」我要窒息了。「還有多?」

「事實上,這兩萬僅僅是首次支付。從現在起每個月你都會收到5000元直到你完成學業。如果你再被研究生學院錄取的話,獎學金還會繼續供你讀下去!」當她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又興奮起來了。

一開始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

每月5千塊,無限期。這時候我真想找的東西狠狠的摔兩下。

「怎麼給呢?」我打算一走了之。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我每月怎麼拿到這5000元呢?」

「它會匯到你的帳戶裡。」她回答說,看起來很迷惑。就這麼靜靜的過去了幾秒鐘。

「現在我想把帳戶結清。」我平靜的說。

大概花了十五分鐘我才讓她相信我是認真的。她有成千上百種理由來說明那是個愚蠢的念頭。我激烈的和她爭辯直到我突然想是不是因為她擔心把那兩萬交給我。

她們手頭上有那麼多錢嗎?

「聽著,格蘭迪太太」我試圖打消她的疑慮。

「我只是想把我的那一千五取出來。如果你能把那兩萬從哪來打哪回去,我將不勝感激。我會把這個問題搞清楚的和那個.......」我又看了一眼那個小紙片,「--伊薩克 蘭德爾先生。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差錯。」這回她似乎放心了。

大約20分鐘以後,我的口袋裡裝好了一疊一千五的鈔票,還有一張20元的,一張10元的,一張5元的,一張1元的,從銀行逃出來的我歎出了一口氣。

斯坦太太和格蘭迪太太就那麼站在櫃檯邊,緊挨著,瞪大了眼睛一直目送我出去。

 

* * * * *

 

場景二:就在收到支票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買下摩托車然後第一次見雅各的那天。

 

 

我關上身後的門然後把我的大學基金從口袋裡拿出來。它捲在我手掌裡顯的那麼小。我把它塞進一隻襪子的腳指裡接著放在裝內衣抽屜的最裡面。可能這裡不是最適合藏錢的地方,但是我很擔心一會又會有什麼新的想法。

另一個口袋裡裝的是寫著伊薩克 蘭德爾電話號碼和郵電信箱的碎紙片。我把它掏出來在鍵盤上展開,按下電腦開關,用腳敲著地板等著螢幕緩慢的進入狀態。

一連接到網路,我就打開了自己的免費郵箱。為刪除那些大量的垃圾郵件,我耽誤了很長時間,它們都是在我給蕾妮寫信之後收到的。

最後我終於從這項工作中解脫出來了,馬上就進到"編輯信件"的頁面。

這個郵件位址是"伊蘭德爾",所以我想它會直接發送到我所希望的那個人手上。

 

親愛的蘭德爾先生,我寫道。

希望您還記得今天下午與福克斯聯邦銀行的格蘭迪女士的談話。我的名字叫伊莎貝拉 史旺,顯然您把我當成了該授予這筆來自於太平洋西北信託公司的慷慨獎學金的對象。

我很抱歉,我沒辦法接受這筆獎學金。我已經要求銀行把我已經收到的那筆錢退回原來的帳戶,同時把在福克斯聯邦銀行的帳戶註銷了。請您在考慮其他候選人來獎勵吧。

謝謝您,伊 史旺

 

我花了一些時間來讓它聽起來像那麼回事--正式且在最後沒有差錯。在發送之前我又檢查了兩遍。我不確定蘭德爾先生在偽造這筆獎學金上接受過什麼樣的指示,但我的措辭裡並沒有什麼影射什麼東西。

 

* * * * *

 

場景三 : 幾個星期後,就在貝拉和雅各為了摩托車進行的"約會"之前

 

我回到家,順手把信取了進來。

我飛快的把那些帳單和廣告郵件拆開,直到在那堆信的最底下發現了我要找的東西。

這是個正常的商務信封,寫給我的--名字是手寫的,這看起來倒是不尋常。我繞有興趣的看著回信的地址。可興致一下子轉變成讓人憤怒的反胃感。這信是從太平洋西北信託公司的獎學金分發處郵寄來的。

名字的下面沒有寫明街道的地址。也許這只是針對我的拒絕的一種正式回應吧,我對自己說。

沒理由讓我感到緊張。沒有任何理由,除非我去仔細的思考其中的細節,感覺就像被打入地牢一樣。也就只有這個了。

我把其他的信件給查理堆在桌上,收好放在客廳地板上的書,匆匆的上了樓。一進房間我就撕開信封,我不得不記著要保持憤怒,憤怒是很關鍵的。

 

親愛的史旺小姐:

請允許對你表示正式的祝賀,你將得到來自於太平洋西北信託公司授與的極具威望的J. Nicholls獎學金。

這個獎學金的授與不是經常性的,你應該為發放委員會一致選擇妳來接受這份榮耀而感到驕傲。

在發放你的獎學金款項時遇到了一些小問題,請不要太在意,為了盡可能讓你方便一些,我會親自處理這件事情。

請在信裡找出一張25000元的現金支票,這是初次獎勵金加上第一個月獎金的總和。

 

再次祝賀妳完成學業。

請接受來自於太平洋西北信託公司全體員工對妳未來學習生涯的美好祝福。

 

誠摯的 . 蘭德爾

 

是憤怒,絕對沒有錯。

我看了一眼信封裡面,果然沒錯,確實有張支票。

「這些人到底是誰?」我咬著牙狠很的說,用一隻手將那信封揉成一個很小的紙團。

我生氣的跺著腳,走到我的垃圾桶那裡,想把蘭德爾先生的電話號碼翻出來。現在已經不在乎它是不是長途了--這將是非常短的一段對話。

「喔,天啊」我噓聲的說。垃圾桶是空的,查理已經把垃圾倒掉了。

我把信封連同支票扔到床上,再次展開那封信。

這是公司的紙張,信紙頂端有綠色的太平洋西北獎學金發放部的字樣。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訊息,沒有位址,也沒有電話號碼。

「見鬼了!」

我一屁股座到床邊試著讓自己思路清晰一些。很明顯,他們根本不打算考慮我的意見。

我的思緒沒有比現在更清楚的了,所以這不是什麼理解上的錯誤。即使我打電話過去,很可能也是毫無用處。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那封信再次被我揉成團,信封和支票也被撕的粉碎,然後我慢慢的走下樓梯。

查理在客廳,電視聲音開的很大聲。我走到廚房的水槽旁邊,把那個紙團扔了進去。接著打開抽屜,從各式各樣的破濫裡翻出一盒火柴,我劃著一根,小心翼翼的從邊上點燃那團紙,然後又劃了一跟火柴接著點。我正要劃第三根,卻發現紙已經燃燒的很旺了,看來不必再點了。

「貝拉?」查理透過吵雜的電視聲問我。

我馬上打開水龍頭,當水流把火苗撲滅,留下扁扁的,灰燼一樣的黏物時,我心裡湧上一陣強烈的感足感。

「怎麼了,爸爸?」我把火柴塞進抽屜,輕輕的合上。

「妳聞到煙味了嗎?」

「沒有啊,爸爸。」

「噢。」

我把水槽沖洗了一下,確保所有的灰燼都被沖到水管裡了,接著把東西整理得一如往常。

回到我的房間,覺得非常寬慰。他們想寄多少支票就寄多少吧,我冷冷的想。

就算這盒火柴用完了我也可以再買很多回來。

 

* * * * *

 

場景四:在雅各總是迴避貝拉的那段時間裡

 

在門際上放著一個聯邦快遞的包裹。我好奇的把它拿起來,希望郵包是佛羅裏達寄來的,結果卻發現它來自於西雅圖。在盒子外面沒有任何寄件人留下的標記。

這是寄給我的,不是查理的,所以我把它拿到桌子上,撕開裹在紙盒外面的綁帶.把它打開。

當太平洋西北信託公司的綠色標誌映入眼簾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的胃痛又回來了。

我看都沒有看就跌在離我最近的一張椅子上,越來越氣憤了。

儘管信一點都不長,可我就是沒辦法去看。我把它拿出來,面朝下的放在桌上,又回過頭不情願的看箱子裡面還有什麼東西,那是一個鼓鼓的馬尼拉信封。

我不敢拆開它,可太生氣了所以不管怎樣也要把它扯開。

就在我懶得去把信封上的線解開而是直接撕開的時候,我的嘴僵住了。看來現在我又有事要做了。誰都不用來提醒我或激怒我。

我雖然震驚,可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呢--三捆厚厚的紙鈔,整整齊齊的疊放著外面還綁著寬膠帶。沒有必要去看這筆錢的金額。我早就知道他們會把多少錢硬塞到我手上。這應該是3萬元。

我小心的拿著信封站了起來,轉過身把它丟進水槽裡,火柴就在那個破爛的抽屜裡的最上面,就是我上次放的地方。我取出一根點燃了。

我一直盯著那個討厭的信封,沒注意到火柴就快要燃燒到我的手指了。我不能把火柴丟掉,於是在燒到我之前甩甩手把它弄熄了,做了一個極不耐煩的鬼臉。

我從桌上抓起信,把它揉成一團丟到另一個水槽裡。接著點了一根火柴扔到那上面,看著它燃燒的旺盛起來,帶著滿意而冷峻的目光。火焰烤的暖烘烘的。

我伸手去拿另一根火柴。又一次,我拿著點燃的火柴,此時信封就在下麵。又一次,當它快要燒到我的手指的時候我把它扔到燃成灰燼的信裡。我沒法讓自己燒掉那30000塊。

可我該拿它怎麼辦呢?因為沒有地址我退不了錢--我確信這個公司根本就不存在。

接著我突然想到我手上還有個地址。我把錢塞回到聯邦快遞的盒子裡,撕掉外面的標籤,這樣即使被人發現,也不會和我聯繫起來。我回到卡車裡,一路上語無倫次的嘟囔。我對自己承諾說這週我會做些不計後果的事,用我的摩托車來達到效果。

在陰暗的樹林裡繞來繞去讓我覺得每英尺的行進都很煩人,我緊緊咬著牙直到下顎都開始疼了。

今晚的惡夢恐怕要更嚇人了--它會是這樣的。樹從已經被開闊的蕨類植物所取代,我惱怒的從這些植物上面壓過去,身後留下兩道被輾碎且黏滿植物莖汁的車輪痕。我把車停在門際旁邊,對著房子的正門。房子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只是讓人心痛的空寂,毫無生氣。

我知道我把自己的感情強加在它之上,但對我來說這什麼也改變不了。我往前門走,盡可能小心地不去看房子的裡面。我多麼希望自己再一次成為行屍走肉,只要一分鐘也好,可現在的我已經不在麻木了。

我把紙盒小心翼翼的放在這棟被遺棄的房子的門邊上,轉身要離開。可我又在最高的那個台階上停了下來,我不能就這樣把這堆錢房放在門口啊,這跟把它燒掉也沒什麼兩樣。

我又嘆口氣,低頭看著下麵,轉過去拿起那個該死的盒子。或許我該找個好聽的理由把它匿名捐出去。為那些患血液病或其他病的人們做些善事。

當回到車上的時候,我又搖了搖頭。這是他的錢,該死,他應該來保管。

如果這錢在他家門廊被偷走,這也是他的錯,不是我的錯。我的車窗開著,所以我沒有下車,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那個盒子朝門扔了過去。

我的靶子從來就沒有準過。盒子狠狠的砸開前窗玻璃,發出巨響,留下一個超大的洞就好像我把洗衣機扔過去似的。

「啊,天啊!」我大聲的叫了出來,用手捂住臉。

我早就知道,不管我怎麼做,都會使事情變的更糟糕。還好憤怒馬上又湧回來了。這是他的錯,我提醒自己。我只是把他的財產還回來而已。

修補自己犯下的錯對於他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且......玻璃雜碎的聲音實在太酷了,在某種程度上它讓我舒服極了。

我並沒有真正放心,但還是掉轉車頭的開走了。

把錢物歸原主是我能做到的極至了。現在有了更方便的途徑來處理下個月的那部份了。

這也是我能做最好的事了。

 

到家後我想了好多遍。翻看著電話簿想找一個裝玻璃工的電話,可是沒有一個陌生人可以幫得了我,我該怎麼解釋那個地址呢?查理會因為破壞他人財產而逮捕我嗎?

 

* * * * *

 

場景五:愛麗絲在看到貝拉"自殺"趕回來的那天晚上

 

「賈斯柏不願意跟妳一起來嗎?」

「他不贊成我插手這件事。」

我懷疑的說。「妳並不是唯一一個他不贊成的人吧。」

「這和我們家前窗玻璃上那個洞還有再客廳地板上的滿是百元大鈔的盒子有什麼關聯嗎?」

「當然了。」我惱怒的回應著。

「關於窗戶真是抱歉,那是個意外。」

「這肯定和你有關係。他到底做什麼事了?」

「叫個太平洋西北信託的什麼東西獎勵了我一筆很奇怪而且不間斷的獎學金,這技倆都稱不尚偽裝。我是指,我猜他不願讓我知道錢是他給的,但我希望他不要把我想得那麼蠢。」

「為什麼這麼做,這個大騙子。」愛麗絲低聲說。

「完全正確。」

「而且他還讓我不要去看妳的思想。」她生氣的搖了搖頭。

 

* * * * *

 

場景六:在貝拉房間,和愛德華從義大利回來的那天晚上

 

 

「是什麼原因讓我離妳那麼遠,勝於那些危險?」

「確實是,聽起來妳很積極的去尋找危險。妳再想什麼啊,貝拉?當你最近出現在急診室的時候,我無數次的聽取查理的思想。我有說過妳這麼做讓我很生氣嗎?」他輕柔的聲音飽含著痛楚而不是憤怒。

「為什麼?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尷尬的說。

「事實上,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妳承諾過不做任何魯莽的事。」

我很快反駁說:

難道你沒有承諾過不干涉我的生活嗎?

「除非你先越界了,」他小心的加上限定條件,「再這件事情我一直遵守自己許過的諾言。」

「哦,真是這樣嗎?愛德華,給你提示三個詞:太平洋、西北、信託。」

他抬起頭看著我,一臉困惑和無辜--非常的無辜。靜靜的過去了幾分鐘。

「這不算是干涉我嗎?」

「實在太過份了,」我抱怨道。「你到底以為我有多笨啊?」

「我根本不知道妳再說什麼。」他瞪大眼睛說。

 

* * * * *

 

場景七:這條主線的最終結論:


同一個晚上,他們來到庫倫家進行投票那晚

 

突然間,門廊的燈亮了,我看見愛思蜜就站在門口。她波浪般焦糖色的捲髮綁在後邊,手上拿著一把小鏟。

「所有人都在嗎?」一踏上臺階,我就滿懷希望的問道。

「是啊,都在。」當她說話的時候,燈光一下子從窗戶發散開來,我貼近窗戶想看看是誰發現了我們。

但是前面凳子上放的一盆黏糊糊的灰色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當我看到玻璃是那麼光亮完美,才意識到愛司蜜拿著小鏟在門廊這裡做什麼。

「哦,都怪我,愛思蜜!弄壞窗戶真是非常抱歉!我正打算---」

「不用擔心這個,」她笑著打斷我。「愛莉絲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得說,妳又不是故意要那麼做的。」她責備的看著她的兒子,而他正那樣的看著我。

我質疑的望著他,但他馬上將目光轉向別處,含混不清的嘟囔著什麼不應該對禮物吹毛求疵的話。

 

 

─────本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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